【文創】誠和比曼的微小說三十題（24/30）

因為想要偶爾看看你的臉龐，兩人去餐廳吃飯的時候，我刻意坐了平常不會選擇的對面座。
在等待餐點的時候兩人意外尷尬，我的雙目從沒有聚焦在對方臉龐三秒以上。
＂該怎麼辦呢？ ＂這麼內心煎熬的時候，你開口了：

「誠，不先品嘗我嗎？」

兩人不爭氣地一同笑了出聲。

我們相約十二點在公寓前碰面，等會要久違地兩人出去逛逛。
就在十一點五十五分，急忙穿上襯衫，急忙穿上鞋子，急忙衝下樓的時候，在大廳的拐彎角撞到了一個人。
「十分抱歉因為趕時間，所以忘了看路……」
我抬頭道歉的時候，發現那正是你。

接著，你說了：
「喔沒關係，因為平常你都會早到的，有點擔心所以跑進來了。」
「不過，你的眼睛只要看得到我就安啦！」

不知怎地聽到這句話有點感動。

客廳的電視並沒有關，我在陽台上曬太陽順便聽著電視的內容。
薰風舒適地吹拂臉龐，沙沙葉響穿插著稀疏蟬鳴，在這炎日高照的盛夏吃冰棒感覺最好了！
這麼想的途中，為了應景而掛在門上的風鈴發出聲音，一個男人隔著門說著：

「誠，我帶了一些冰棒，一起吃吧？」

真的好巧啊。

現在晚上六點。
我從延綿的午夢中清醒了，拿起螢幕發亮的手機查看。
七通未接來電，名字全是比曼。

「糟糕、」
我心急地撥回去。

Let me love you　And I will love you　Until you learn to love yourself……

對方鈴聲盡是自己不能理解的英文。
只不過，他沒接。
這下糟糕了。

正當我心急如焚的時候他傳來了一個簡訊：

＂是不是認為我在生氣故意不接呢？
哈哈我覺得肯定嚇到你了，其實打電話給你是叫你看今天下午有彩虹啦！
沒看到就算了。對了，明天我們一起去公園作彩虹？ ＂

不錯嘛比曼……明天我要在你頭上作出彩虹。

「——軋。」火車轟隆的雜響停止。
御馬市到了，兩人第一次的外出旅行也結束了。
兩人臉上明顯浮出了疲態，不過仍然是幸福滿溢的。

我搖了幾下你的肩，你才發現早已到站了。
看你揉揉雙眼蹣跚步出廂外，背線累得都往下彎了。

怎麼有點想背你回家……

那晚，我們吵架了。
身心就像淋著怦然大雨，全身濕透那樣，又冷又冰。

不過，睡了一覺的隔天，神奇似地那怒火就這樣被美夢驅散。

而我想了一想，最後在對方的公寓門前放了幾朵藍紫色的繡球。

上面繫著的白色紙條如是說：
＂你這驕傲的傢伙，我才不會輸呢。 ＂

今天晚餐我們要去哪裡吃才好呢……

兩個人在圖書館找著某個人吵著要看的眼鏡大全。

「沒有這本書啦。」
「我說有就有。」
「沒有吧。」
「有！」
「……」

帶著嘮叨，兩人於漫漫書海一個一個仔細尋找。
正值在館內穿梭許久，打算放棄之際……

「嘿、找到了！我就說有吧！看你晚餐要請我吃什麼！」

「我沒有要請你吃飯啊！」我反駁。

「算了，你來窗邊這幫我就好，書太高了拿不到。」

還真有這本書啊……
我一直以為只是對方夢中的一本書而已。

照他的話走到了窗邊，幫他取下那本厚厚的百科，這對我來說輕而易舉。
遞給他的瞬間，開了點玩笑把書抬得高高的，讓他拿也拿不到。

該如何講呢，只有這個時候我比較占優勢吧？

今天兩人一起去了美術館看畫展，怕你無聊所以我先叫你去附近的商店街逛逛。
而我們臨時起意，碰面的時候都要帶一份禮物。

我在館內的商店買了一本素描本，跟店家借了一隻麥克筆，
在最後一頁這麼寫道：

——Selvom det er slutningen af ​​denne skitsebog
Jeg stadig elsker dig——

即便這裡是這本素描本的結尾，我依舊愛你。

互相交換的時候你很納悶地看著這本，
而我只輕輕對你說了：

「你可以每天都寫上一段話或者畫個小插圖。」

你什麼時候會發現呢？

白色油漆優雅，為斑駁著上新衣；
木製地板質感，延展至長廊盡頭；
暖黃燈光溫馨，烘脫這畫面。

——這裡是家具賣場，充滿新家味道的賣場。

賣場走走停停，雖然內心有著一種無比的興奮，但也有著難以言喻的忐忑不安。

＂要是我們的新家用這種窗簾呢？ ＂
我揭起了一塊碎花點綴的簾布，默默想著。

＂算了吧，兩個男人成不了家的。 ＂
而又默默鬆開手。

從那時候開始眼神有些悲傷。

夏日蟲的樂鳴，是浮於油綠上的晶瑩潤珠；
一個點水之音，是漣漪正替蜻蜓向泥岸花傳遞愛意。

炎氣直逼腦門，躲在蔭下的兩人背靠背乘涼交談。
像小鳥吱喳一樣，各自討論著在這夏天要進行秘密企畫。
行進中的微風從不隨便透露任何一方的秘密。

「欸誠，晚上有煙火大會，一起？」你提議。
「嗯？你不覺得現在的蟲鳴就是一場白天的煙火大會了嗎？」我笑著回答。
夏季的鼓譟是不分晝夜的，在丹麥人的眼中這就是美感。

啊話說已經好久沒穿浴衣了……

是說他剛剛的意思是，約會？
唉呀糟糕。

今天兩人在公園散步，枯黃之葉鋪滿整個碎石步道上，頰上拂著高爽的微風。
聳高的木上聽得到將死之蟬的終鳴，和夏天不同，添了許多寂寥。
互相牽著手不語，步一踏，腳下脆枯葉陷下發出細微的聲響。

你突然提議：
「你先坐那邊那個椅子吧，我去販賣機買咖啡。」

對嘛，這樣才像秋天。

今天，久違地跟著比曼去了御馬學園。
剛踏進去就覺得詭異，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學校該有的青春，沒有任何學生存在的氣息。
放眼望去，就像一個騙局一樣，校園內是空蕩蕩的。
不，根本是騙局啊。

我邊懷疑邊跟著對方走進了音樂教室，然後趴在桌上眺望窗外的世界。
也不錯啦，教室的味道很好。

「其實今天學校休假吧，嗯？」
「Well……maybe～」

你聳了肩然後眼神飄忽不定，我才注意到黑板寫著字。

Happy April's Fool！　愚人節快樂！

原來今天四月一號阿，糟糕，該叫你請吃什麼東西賠罪呢？

總是很難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的我，一度想嘗試寫個紙條放在桌上等你來看。
可是到最後，好像也只是徒增垃圾桶的廢紙而已，每每寫了又丟寫了又丟。
當面說真的好難啊。

突然興起，趁他在我家洗澡，在桌上振筆疾書，卻因為寫得太認真，而沒發現對方早就悄悄地出浴室。

「嗯？誠？在寫什麼？」
「哇、沒、什麼也沒！！！」
我還來不及反應，對方就把那張紙抽了出來。

SHIT，恥爆了這個內容。
會被笑會被笑會被笑會被笑會被笑會被笑會被笑會被笑會被笑會被笑會被笑etc……

「哈哈哈哈哈這麼愛我啊，心領了。」
「獎勵，親一個。」

才剛聽到白紙扣桌的聲音，對方的脣，似迅雷地啄住我。
而且身體好香。

昨天是我生日，但是今天我跟他吵架了。
因為他漂亮地忘記這碼事，完完全全地。
明知道獅子座自尊心最重了你卻還是忘了。
臭比曼！

「喂喂﹑誠？到底悶什麼？我沒有幹錯什麼事吧？」
「不要每次都不講啊，哪次沒聽你說？」

「昨天。」

「昨天怎了？講清楚點啊。」
「……如果是生日禮、」

「你也知道！昨天等你的驚喜等到要死了……」
「臭比曼臭比曼臭比曼臭比曼！」

「WWWHAT？waitwaitwaitwaitwait！」
「你、該不會、真的沒看到吧、OH GOD DAMN IT ！早知道放明顯點……」
「在信箱。走，我陪你去。」

我還帶著憤怒，對方到底還想玩什麼把戲？
反正好久沒清信箱的東西了，我就隨著他走到樓下。

我把信箱的東西都拿出來了，而最後出現的東西令我詫異。
一張演唱會的門票　——主唱正是比曼布拉克。

天啊，抱歉。

我們在動物園逛著，我拿著相機在拍動物，你卻是拿著相機在拍我。
到底誰才是被看的動物都搞不清楚了。

「１、２、３——喀擦！」
「唉唷笑一個啊！別像個木頭嘛。」

「給我好好拍動物啦，你看這個企鵝多可愛。」
每次他一瞄準我就迅速把頭轉到其他方向。

其實是因為，要對準你的鏡頭實在是，辦不到啊。
誰叫攝影師是你……

暑假悄悄來臨，比曼學校那兒的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因此我們決定一起去海邊玩玩。
一到岸邊，海潮隨著鹹的風循序往返，沙灘上也是人滿為患。

脫掉上衣換上泳褲，我們是摻進水的希臘塑像，裸著上身平視著波賽冬的藍。
縱然一躍，化成兩隻海豚在水中游動，美的線條與烈金交錯，肌膚各個透著耀眼的光。

游累了，我們倆回到原本浸水的立足點會合。

「比曼，先去吃個什、」

腳跟一個不穩，整身重心往後移，將要跌入之際，隨手抓了對方掛頸子的鍊條。
嘣一聲地被扯掉了。
而再度失去重心的我，被比曼及時摟住。

「沒事吧誠？」
「我沒事……可是項鍊、」我無語地望著手中殘餘的鍊繩。

接著你執起我的手，把那繩絛繫我右腕上，然後開玩笑地說：
「你喔！算了，等尼斯湖水怪還給我囉。」

瞬間，心情就像沉落海底的項鍊，溶解於海。

「你真的愛我嗎？」
有時候我會突然靠在比曼肩上，然後這樣問。

「怎麼？我還怕你不愛我呢。」
你摸摸我的頭，回答的表情也每每令我安心。

是阿，總是覺得對方不夠愛自己的雙向單戀，
才會甜蜜吧。

夏日祭典，在晚的夜準時開張。

煙火大會的前刻，我們都會不約而同地各自從公寓跑到山上會合。
那是我們偶然發現的地方，要經過蜿蜒曲折的山坡小路才能到的秘密基地。

而今天，我早到了。
坐在木杆上，搖搖腳，等著漆黑的布，染成夏天的熱情艷彩。

「今天我比較早耶。」
「什麼啊，你也就只早過這一次吧。」

斜眼看到你從坡上走上，然後往我這兒靠了過來，也跟著我坐在圍欄上。

「還以為你迷路了，因為這裡的樹越長越高了阿。」
「你的藍眼睛很好認啊，就像北斗七星一樣。你說？在哪裡我怎麼不知道呢？」

砰——
隨著怦然心動，煙火大會開始了。

「誠，頭髮。」
「嗯？」

你伸出了手把我頭上的雪屑撥開，而且撥開之後還一直玩弄著我的髮。
雖然很舒服是很舒服，你到底要摸到什麼時候啊……
反正，我也不計較了。

我也試著伸出手接著碎雪花，注視著那紛落指間的白色粉點。
再看看後頭的比曼，總覺得……

「痛、你扯到頭髮了啦！」

初識的戶外咖啡廳，我們今天又重新光顧了。
一樣的咖啡豆香，一樣的木製傢俱味，一樣的菜單，一樣的服務生，一樣的回憶填入心臟。

「還記得嗎？」我問。
「當然。」你說。

這樣的對答，隨著咖啡煙冉冉上升，消逝於空。

比曼在路上掉了他的東西，正找著。
而且他還堅持要自己找。
望天上，幾隻過境的候鳥掠過，曳著尾端的輕巧，劃割藍天白雲。

「啊、找到了！」
「恭喜啊，你可要感謝那些鳥群。」

「為什麼？」
「你不知道嗎？在一個人心煩的時候一旦有鳥飛過，就會來幸運。」

「蛤？你胡扯吧……誠……」
「唉呀被識破了。」

我不小心把比曼珍藏品中的一副眼鏡摔壞了。
我怔怔忡忡看著那鏡片的龜裂，甚是恐懼的美，也讓我想到對方生氣的模樣。

可是不行，不能總是當個玻璃製品。
我還是要面對。

我把熟睡的比曼叫醒，沒有解釋什麼，直接跟他講了這個眼鏡是如何摔到的。
想當然爾，他很生氣，到把桌子都翻過來了，因為那是他很寶貝很寶貝的一副款式。

可是，那一天晚上我們還是照常吃著飯。
SAFE。

牽著手，我們一同行走在櫻花垂落的粉紅步道。
感覺就像卒業式一樣，有種重生的快活感。

「止まるも行くも、限りとて、 　 停下的行進的，不管是哪個都，
互に思ふ、千萬の、　　　　相互思念，把千萬個，
心の端を、一言に、　　　　 心緒，凝粹成一句：
幸くと許り、歌うなり。」　　祝你幸福，然後歌頌吧。

我們，呵唱著，與這美麗的景象一樣美麗的驪歌。
也同時巧妙了避開了感傷分別的第一段詞句。

才不會分別呢。

漫漫夜空下，邊感受半吊子的夜晚空氣，邊聞著只有戀人才能解讀的氣味。下秒無預警地，你拉著我的手，走進了蜷縮在城市中的一條小巷，可是那巷子卻是荒蕪地 令人感到突兀。而在那近乎只容得下一個人正面通過的窄巷，我們就像藏於空下的兩抹夜影身體服貼然後交纏深吻，兩人鼻息都濡濕了臉龐。

「欸誠、在這裡可以嗎？火車便當。」
「白癡嗎……這裡有人啦、回、回家說啦。」
「你忍一下小聲一點星星就不會聽到啦。」
「重點不是星星啊比曼……」